踏歌至长安

【HP/翻译】Revival of the Past 13

詹莉复活子世代。详情见合集第一篇。

本章要素:

大脚板捕鼠历险记!

 





Chapter 13

 

 

罗恩盯着红色的窗帘,叹了今天的第一百万次气。在与他们的教授对峙之后,三人立即离开了霍格莫德,回到了城堡。哈利躲在隐形衣下,一句话也没说,而罗恩和赫敏似乎也没有心情说话。他把他的老鼠从她那狂躁的猫手里救出来之后甚至都没有冲她嚷嚷,只是瞪了她一眼。他不想打扰哈利,而且坦白来说,他也没有心情和赫敏大吵一架。赫敏似乎也是这么想的,因为他几乎没听到她发表她那些好像无所不知、有些时候可以说很讨人厌的意见。

 

他们一回到宿舍,哈利就从行李箱里抓起什么东西,躲在了深红色床帘后面。就是他现在盯着看的——或者说,还在盯着看的窗帘。罗恩甚至还为哈利准备了晚餐,他从餐桌上挑选了他知道哈利喜欢的食物,但是餐盘放在他的床头柜上,没有动过。他试图和哈利说话,但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他甚至恳求过,但床帘仍然紧闭着。该死的床帘。

 

哈利在床帘上施了某种魔法,任何想要碰它们的人都会被石化。罗恩又一次诅咒这该死的床帘,顺便诅咒把这种魔法教给哈利的赫敏。他小声抱怨着站了起来,换上睡衣,再次走到哈利的床边,在睡前做最后一次尝试。

 

“哈利?”他试探性地问。同样地,他还是没有得到回答。也许哈利已经睡着了。

 

“如果你想谈谈的话,我就在这里。”他轻声道,尽管他觉得自己一直对着紧闭的床帘说话有些愚蠢。“晚安。”

 

他最后看了哈利的床一眼,爬上了自己的床。斑斑躺在他的枕头上,看起来睡得很舒服。他拉上自己的床帘,窝在舒适温暖的毯子下面,脑袋小心翼翼地靠在枕头上,避免压扁自己的老鼠。斑斑依然睡得很香。他闭上眼睛,但毫无睡意。他的思绪乱得让他无法入睡。

 

他躺在黑暗中,眼神放空。他不敢翻身,怕压到斑斑。他的大脑一直在转圈,今天发生的事情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重演。他又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努力地驱散思绪酝酿睡意。就在他即将睡着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些声响。沉重的嘎吱一声,绝对来自他们的宿舍门。起初他以为可能是哈利,但几秒钟后,他注意到这个人的脚步声更重一些,并且正向他走来。

 

罗恩胃里一沉。他不知道那是谁,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如果这个人是马尔福,而不是他认为的那个人,他甚至会更高兴。斑斑仍躺在他枕边。

 

脚步声在他的床边停了下来。罗恩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紧闭双眼。他听到床帘被无声无息地拉开了。他能听到头顶上的呼吸声,甚至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威士忌的味道。

 

“我知道你醒着。”一个沙哑的声音低声说。罗恩的眼睛猛地睁开,他的目光落在大屠杀凶手西里斯·布莱克身上。浓密的黑发勾勒出他憔悴苍白的脸庞,暴风雨般的灰色眼睛冰冷地打量着他。罗恩还没来得及大声呼救,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捂住了嘴巴。他瞪大眼睛看着布莱克,发出一声惊恐的呜咽。布莱克似乎翻了个白眼。罗恩吓坏了。他完全僵住了,动弹不得。他能听到自己快要溢出嗓子眼的心跳。这个正捂着他的嘴的人是个冷血杀手。想到布莱克可能会对他做什么,惊恐和畏惧沿着他的脊背一阵阵涌上来。他可能连一根手指都不会剩下。

 

“好了,我该对你做什么呢?”布莱克冰冷的声音打断了罗恩想象中的可怕画面,却加重了恐惧本身。那双冰冷的眼睛无情地盯着他。罗恩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无法抑制喉咙里冒出来的惊恐的尖叫声,紧紧地闭上双眼。

 

一片寂静,布莱克似乎什么也没做。罗恩听到有人在憋笑。他试探性地睁开一只眼睛,看到布莱克的眼睛里闪烁着戏弄的笑意。

 

“你可真容易吓唬!”他小声说,勾起一边嘴角,露出一个不对称的笑容,一瞬间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可怕,而更像一个正常人。

 

“放松,小子。”布莱克说着,咧开嘴露出牙齿——当然,完全没能让罗恩放松下来。“我不是来找你或者哈利的。”他的目光停留在哈利的床上。

 

“我是为别人而来的。”布莱克把目光从哈利的床上移开。罗恩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愤怒和渴望,但他很快又换上了一副冷漠的表情。当罗恩听到哈利的名字从布莱克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里迸发出一阵怒火。就是这个人让哈利失去了家人。就是这个人背叛了他最好的朋友,哈利的父亲,才让哈利不得不和德思礼一家住在一起。

 

布莱克的另一只手伸向罗恩脑袋旁边的什么东西。罗恩理所当然地认为哈利没有父母是布莱克的错。因为他,哈利一直忍受着孤独和痛苦。这个想法点燃了他内心的火焰,愤怒在他的血管里翻涌,暂时胜过了使他动弹不得的恐惧。他不假思索地做了一件赫敏以后可能会责备他的事情——他狠狠地咬了一口捂着他的嘴的手。布莱克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做,大叫一声,放开了罗恩。之后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斑斑醒了,它一看到布莱克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布莱克咒骂着什么,抽出了他的魔杖。让罗恩吃惊的是,他并没有把它指向自己,而是指向了那只老鼠,咒语几乎擦着它的身体飞过去。布莱克释放了更多的咒语,但斑斑跑得更快,从门口逃走了。布莱克再次咒骂了一声,追着老鼠跑出了门,留下罗恩坐在床上,像只猫头鹰一样机械而缓慢地眨着眼睛。

 

房间空荡荡的,好像布莱克从来没有来过,看起来从未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罗恩再次慢慢地眨了眨眼,抬起手掐了自己一下。疼痛是真实的,所以这不是梦。罗恩不知道他现在该做什么。所以他遵循了自己惊恐的脑袋所能想到的第一件事。

 

他大声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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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和你们坐在一起吗?”一个吱吱作响、结结巴巴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詹姆和西里斯转过头。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站在他们身后,脸上带着害羞的微笑。他不安地扭动着双手,似乎和其他学生一样对即将到来的分院感到紧张。詹姆不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紧张。他真的是唯一一个感到兴奋的人吗?

 

“当然可以,我们的船上还有空座位!”詹姆笑着说。西里斯和另一个浅棕色头发的男孩已经坐在船上,两人似乎打定主意避免眼神接触和交谈。男孩笨拙地上了船,他们的船只开始轻轻地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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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觉得肺里的空气在燃烧,但仍努力以他醉醺醺的四肢能支撑他的最快速度踉踉跄跄地穿过走廊。他需要找到莱姆斯,帮他抓住西里斯。他不知道西里斯的行动是否有计划,是否经过思考,但他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的后果。西里斯的鲁莽行为总是以某种灾难而告终,五年级的尖叫棚屋事件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的直觉告诉他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妈的!”詹姆又骂了一声。“该死的白痴!”他不知道是在骂西里斯还是在骂自己。他差点在走廊上被一块松动的石头绊倒,要不是喝了酒,他不可能错过这块石头。他骂了几句相当难听的脏话,这些话甚至可能连西里斯听了都会皱眉……或者可能不会。

 

“詹姆?!”惊讶的叫声打断了他趔趄的脚步。詹姆看到莱姆斯向他跑来,松了一口气。莱姆斯还没来得及说话,詹姆就先开口了。

 

“我们得马上找到西里斯!”莱姆斯立即察觉到詹姆有点狂热的情绪,但没有多问。他马上采取了行动。

 

“我去看看更高的楼层!你负责下面的!”莱姆斯指挥道,他们又迅速地分开。他们必须在詹姆担心的灾难发生之前找到那只忠诚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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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东西牵拉或推动他们,船只在黑暗的水面上滑行。每艘船上的小灯笼是唯一的光源。温暖的灯光反射在水面上,看起来就像液态的黄金,被船只前行时泛起的波浪而扰动。

 

詹姆凝视着漆黑的湖水。他觉得他好像在水面下看到一个一闪而过的影子。他皱起了眉,又瞥见另一个影子快速游动,潜入更深的水中。

 

“西里斯,西里斯!”詹姆挥手让西里斯过来。“快看!”西里斯急切地坐到詹姆身边,丝毫不在乎他的动作让小船危险地摇晃起来。船因为重量的变化而歪向一边,胖男孩吓得吱吱叫起来。西里斯和詹姆一起斜靠在船边,凝视着黑暗的水面。又一个影子在船下游动,消失在深处。

 

“你觉得那是什么?”西里斯兴奋地问道,他对于分院的忧虑似乎暂时被分散了。詹姆知道西里斯害怕和他的家人一样被分到斯莱特林,但他不相信他的朋友会被分到那里。詹姆为自己能够转移朋友的沮丧而感到一丝骄傲,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

 

“也许是塞壬?”他猜测道。

 

“不,他们可能是塞尔基斯。”一个声音轻轻地说。詹姆转向声音的源头。那个安静的男孩说话了。在昏暗的灯光下,詹姆仍然能注意到他脸上病态的苍白。他棕色的头发垂在额前,遮住了金色的眼睛。他小心翼翼地坐到他们身边,好像动作太快就会受伤一样,和他们一起俯下身子注视着水面。他们三个看着另一个影子掠过湖底,消失在另一艘船下。

 

“南方的人鱼才叫塞壬,它们生活在温暖的水中。爱尔兰的人鱼叫梅罗斯。”西里斯和詹姆都饶有兴趣地听着男孩的话。“生活在苏格兰,也就是这里的人鱼是塞尔基斯。我听说这湖里住着一大群。”

 

“你就像一本行走的百科全书!”西里斯吹着口哨说。男孩苍白的脸颊泛上一丝微微的粉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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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姆斯站在麦格的身后,她正向罗恩询问他看到了什么。莱姆斯之所以跟过来,是因为他认为罗恩的目击可能会给他一些关于西里斯去向的线索。然而他听到的每一句话都是无用的。他不安地四处张望着。他需要离开这里,他需要继续寻找西里斯。但是如果他就这么直接消失,麦格和学生们肯定会注意到。

 

就在这时,麦格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正在不停打颤的纳威·隆巴顿身上,莱姆斯看着这个惊恐的男孩,心里忍不住有些内疚。现在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吓坏了的纳威身上,莱姆斯看到了溜走的机会。他没有离开休息室,而是走上楼梯,朝男生宿舍走去,因为他记得西里斯在去天文塔找詹姆之前跟他说的话——哈利终于拿到了活点地图。

 

他悄悄地溜进三年级的宿舍。因为床头柜上有莉莉和詹姆的照片,他立刻认出了哈利的床位。他用魔杖轻点地图,喃喃地说着那些熟悉得让他心痛的话。

 

“我庄严宣誓我不怀好意!”这些话从他嘴里轻而易举地说出来,就好像过去十二年这熟悉的暗语从未离开过他的生活。他的眼睛立刻开始搜寻他十分熟悉的带有西里斯·布莱克和彼得·佩迪鲁名字的小黑点。他一找到他们,就召唤守护神给詹姆发去信息,匆忙离开了宿舍。

 

虫尾巴朝着禁林的方向跑去了,大脚板紧跟在它后面。情况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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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伙计们?”那个胖男孩颤抖着尖声说。詹姆转向他,立刻知道了他为什么害怕得吱吱叫。由于重量分布不均匀——一边坐着三个人,另一边只有一个,他们的船倾斜得很厉害。只要他们其中一个人走错一步或者动作幅度过大,他们就会翻船。他余光里看到西里斯在偷笑,本能地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随着西里斯一个故意的动作,他们的船翻了,四个男孩跌落到湖水里,水花飞溅。詹姆沉了下去,水底一片漆黑,只能看到翻腾的气泡。他有些担心自己的眼镜被冲走,但对空气的渴求更为迫切。他往上划了几下,浮出水面,喘了一口气。他把额头上粘着的湿头发从脸上拨开,发现他的眼镜幸运地还在。即使水珠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还是能辨认出水里其他人的身形。

 

“大家都没事吧?”詹姆一边喊着,一边游向那个面色苍白的男孩,帮着他游到倾倒的小船边,扶住船身。

 

“没事,只不过是肺里装了半个湖而已。”男孩凉凉地说。詹姆没有被他的讽刺唬住,这个男孩似乎有着不符合外表的冷幽默,他清晰地看到那双金色眼睛里闪烁着笑意。詹姆咧嘴笑了。

 

“西里斯?”翻倒的船的另一边有一只手举起来回应他的呼唤。

 

“好极了!”西里斯欢快地喊道。紧接着那个胖乎乎的男孩说他也没事。詹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人从水里捞了出来。一只强壮的大手抓住了他。他转过身来,盯着霍格沃茨猎场看守人海格那张隐藏在阴影下的脸。詹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举起一只手打招呼。

 

“嗨!”他用一种极其活泼的语调说。海格扬起浓密的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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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尽可能地向前跑,以它的小短腿可以达到的最快速度。它跳下楼梯,跑到家具下面,没有一次回头。它的四只小爪子不停地敲打着地板,在冰冷的石头上发出嗒嗒声。它一边跑,一边紧张地甩着长长的尾巴。它的鼻子里充满了人类无法察觉的各种气味。它能闻到猎捕它的动物的气味。它敏锐的耳朵听到爪子沉重拍打地板的声音逐渐接近,就像一面鼓,宣告着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

 

如果它没有逃掉,那么追杀它的‘不详’带来的就不是死亡的预兆,而是必然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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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格把他们每个人都从水里捞了出来。其他学生也各自下了船,站在黑湖岸边,凝视着那座巨大的城堡。

 

“呃,我好像弄丢了我的鞋子……”那个笨拙的男孩尴尬地说,动了动光溜溜的脚趾。詹姆抑制住想笑的冲动——他大概是第一个被分院的时候没穿鞋子的学生。

 

“至少你的头发里没有水藻!”西里斯嘟囔着,从他长长的黑发中挑出那根滑溜溜的绿色杂草。

 

“别担心,他们不会注意到的,毕竟我们都是一团糟。”脸色苍白的男孩带着鼓励的微笑说。

 

“詹姆,我们做过自我介绍了吗?”西里斯突然问道。詹姆想了想,不记得自我介绍过,也不记得其他人向他介绍。他不能总是叫他们胖男孩和苍白男孩。他的母亲肯定会责备他没有礼貌,没有适时地介绍自己。

 

“还没有。”詹姆说。

 

“得知道跟我们共浴过的男孩们的名字呀。”西里斯眨眨眼睛,顽劣地笑了笑。苍白男孩轻哼一声,而胖男孩咯咯笑了起来。

 

“伙计,你说得很对!”詹姆笑着说。“我是詹姆·波特,99%的一个未来的格兰芬多!”

 

“我是西里斯…布莱克以及我永远不会去斯莱特林!”西里斯恶狠狠地说。詹姆咧了咧嘴。脸色苍白的男孩微微一笑。

 

“我的名字是莱姆斯·卢平,我不知道我会被分到哪里。”莱姆斯越说越小声,好像他根本不相信自己有资格去任何一个学院。詹姆微微皱了皱眉,觉得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最后一个男孩就开口了。

 

胖男孩伸出他的手,带着羞涩的笑容:“我可能会像我妈妈一样被分到赫奇帕奇,但是我不确定。我叫彼得·佩迪鲁。”海格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他们急忙跟着他走向霍格沃茨,走向他们期待已久的分院,走向他们的未来,走向他们不管是在哪个学院里的美好的七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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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感觉到空气在他的肺里进进出出,感觉到血液和肾上腺素在他的血管里涌动,感觉到愤怒主宰了他的心神。他一边追着老鼠一边咒骂着自己。他应该趁老鼠睡着的时候抓住它,但他不能无视一旁醒着的罗恩。

 

老鼠的臭味就像一条无形的准确无误的路径指引着他。在过去的十二年里,虫尾巴的气味发生了变化,老鼠的气味胜过了人的气味。它在他前面用那小短腿拼命地跑,在走廊上到处乱窜。即使转过拐角后失去了它的视野,老鼠的气味也像瘴气一样粘附在空气中。

 

他追着老鼠跑过教室和走廊,墙上的画像纷纷发出“不详!”的惊呼声。他敏锐的耳朵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喘息,甚至能捕捉到那只老鼠微弱的呼吸声,以及它奔跑时小爪子接二连三落在地上的声音。他在喉咙里低声咆哮。他们一起跌下楼梯,他锋利的牙齿离那只老鼠不过只有一根毫毛的距离,但还是只咬住了空气。老鼠跳着跑开,他咆哮着继续追赶。

 

他模糊地意识到他们刚刚经过了主厅。现在他心里所想的只有抓住面前的叛徒,他眼里只有这只害死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的老鼠。想到这里他精神一振,向那只吓得吱吱叫的老鼠猛地扑去。但虫尾巴总是善于逃脱,它迅速地转向右边。大脚板撞上了墙边的盔甲,撞击声在走廊里回响。随着一声愤怒的嚎叫,他从一堆盔甲部件中跳了出来,继续去追赶那只现在已经领先一步的老鼠。他奔跑着,几乎没有留意到脚下霍格沃茨冰冷的石头地板已经变成了室外柔软的青草。一轮弯月和千百颗星星一起照亮了天空,但仍然无法驱散夜晚的黑暗,无法抹去混杂进禁林中的两个阴影。大脚板追赶着虫尾巴,冲进了他们因无数个满月的夜晚而熟知的禁林外围的灌木丛。

 

在灌木丛中,大脚板不得不更多地依靠鼻子而不是眼睛。气味是他永远的向导,引导他越来越接近叛徒。他跃过古老树木巨大的根部,跃过岩石和倒下的枝干,紧紧跟随着他如此厌恶的气味。他冲出灌木丛,老鼠从他眼前溜走。他太过专注于对老鼠的追捕,忽略了树干上掠夺者在森林探险时曾留下的标记。

 

他周围的森林变得越来越茂密,星光透过树叶照射进来的光线越来越黯淡,枯萎的枝叶散落在森林的地面上。他没有立即注意到环境的变化。当他看到第一张蜘蛛网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紧跟着老鼠跑进了禁林的哪一个地方。八眼巨蛛的巢穴就在附近。

 

那可恶的老鼠把他引向了蜘蛛巢穴,引向了那些更愿意吃掉他而不是一只小老鼠的蜘蛛。他抑制住喉咙里的咆哮。他不想引起它们的主意。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通过它们的巢穴就已经很难了。彼得大概认为,当他面对八眼巨蛛的致命毒素时,他会放弃对他的追捕。那老鼠想错了。大狗浑身的肌肉在厚厚的黑色毛皮下紧绷着,爪子小心翼翼地不发出声音,轻轻地踩在森林的土地上,悄无声息地穿过黑暗的森林。他避开周边每一处薄薄的、透明得几乎看不见的蜘蛛网。只要轻轻一碰这种粘性物质,振动就会沿着向树顶延伸的丝线传递,告诉暗藏在各处等待的蜘蛛们猎物所在的位置。他可不想成为今晚的猎物。空气中仍然弥漫着彼得的气味,他安静地追踪,耳朵留意着树叶不自然的沙沙声和头顶树枝上蜘蛛爬动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地穿过黑暗的森林,感觉就像是过了几个小时,而实际上只有几分钟。他正缓慢而坚定地向老鼠逼近。

 

当他绕过一个腐烂的大树桩时,老鼠的气味越来越强烈。那只老鼠坐在他前面几米处的一张蜘蛛网旁边。西里斯看着那只老鼠,几乎无法抑制自己的咆哮。他的肌肉绷紧了,准备一跃而起,抓住那个叛徒。

 

但直觉让他停住了。老鼠似乎在耐心地等着他,这让他感觉很不对劲。他只花了几秒钟就预感到了什么。一个邪恶的笑容在老鼠的脸上一闪而过,就像音乐家拨动竖琴弦一样,它拉动了那张蜘蛛网。振动沿着丝线向上传递,消失在黑暗中。只需要几秒钟,蜘蛛就会锁定他们的位置。西里斯没有干坐着等待即将到来的不可避免的危险,而是向那只老鼠扑去。

 

周围的沙沙声越来越大。蜘蛛来了。西里斯能听到它们八条腿移动的声音。讽刺的是,他很快就要从猎人变成猎物。西里斯忽视了即将到来的危险,他的心思只集中在跑在他前面的老鼠身上。他跳过一棵倒下的树,优雅地落在地上,然后继续追赶。他的耳朵听到蜘蛛在后面跟随,而他的眼睛依然紧盯着老鼠的踪迹。

 

树叶在他头上沙沙作响。他捕捉到这动静的同时,一只蜘蛛落在了他背上,八条腿陷入他的皮毛里,作势要咬。西里斯本能地做出反应,在蜘蛛把麻痹性毒液注入他体内之前,迅速向一旁翻滚,用自己的体重把它压扁了。不过这个动作还是花了他不少时间,更多的蜘蛛追了上来。随着一声愤怒的咆哮,他一跃而起,避开了从灌木丛里窜出来的一只蜘蛛的毒牙,那些毒牙是冲着他的腿来的。他跳到它身上,迅速地把它的腿扯了下来。另一只想从树顶跳到他身上。他向右一闪,避开了它的攻击。作为报复,他用牙齿咬掉了四条蜘蛛腿。毛茸茸的蜘蛛腿的恶心味道充满了他的嘴,他厌恶地把它们吐了出来。那三只蜘蛛只是先兵,其余的很快就会追上他。

 

他好像没有受到干扰一样,追寻着彼得的踪迹。就算是八眼巨蛛也别想妨碍他猎杀老鼠。蜘蛛腿爬行的声音几乎跟了他一整夜。他跑过一棵中空的树,树的旁边立着一块有记号的石头。十六年前掠夺者曾在这里立下标记,意味着这里是蜘蛛领地的尽头。或许是领地已经扩大,他继续跑过茂密的灌木丛,跃过一条小溪,仍然能听到蜘蛛隐隐约约地跟着他身后。但是当他到达它们如今领地的边界时,它们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远,大概是放弃了猎捕他。但西里斯并没有放慢脚步。他还有一个叛徒要抓。

 

老鼠的气味把他引向禁林里的一片空地。当他小心翼翼地走进空地时,他的肌肉绷紧,等待着可能的下一个陷阱。持续的奔跑使他呼吸困难,但肾上腺素仍在他的血管里流动。在微弱的月光下,多亏了狗的视力,他可以辨认出空地另一边有一个人影。老鼠的气味像一团厚厚的瘴气一样缠绕在那个人身上。彼得·佩迪鲁站在那里。

 

他变了不少。他看起来比在阿兹卡班待了十二年的自己还糟糕。他仍然很矮,但瘦了很多。他那灰褐色的头发变得稀疏了,甚至还有一小块秃头。他害怕得发抖——他确实应该害怕,西里斯恶狠狠地咆哮着想。他那双水汪汪的蓝眼睛因恐惧瞪得大大的。他尖尖的鼻子吓得抽搐了一下。但最显著的变化是他的气息,如今散发着背叛和黑魔法的臭味。

 

“晚……晚……晚上好,大脚板!”他尖叫着。

 

随着一声低吼,大脚板挪动了一下身体,直到用两条腿站立起来。现在是西里斯手中的魔杖指向彼得的方向,灰色眼睛瞪着那个小个子男人。

 

“晚上好啊,虫尾巴。”西里斯的声音里酝酿着一场仇恨的风暴。他的眼睛从未离开这个他曾经称为朋友的人。

 

从前那份破碎誓言的记忆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重新燃起了他所有的怒火。

 

“以我们的鲜血之名,我们庄严宣誓永为兄弟。无论发生什么,永远爱护和信任彼此,永远原谅彼此,永不背叛彼此,永远互相支持,永远不怀好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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