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时代】Friends Can Be
莱姆斯和莉莉之间可能发生过的一次争吵，和一次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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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下楼的时候，公共休息室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因此站在肖像口前的那两个人显得格外惹眼。当然，考虑到这两人的其中之一是詹姆·波特——就算是在人山人海的地方，他也会是最显眼的那个。波特正在和莱姆斯·卢平交谈着什么，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看上去还算正常。
只可惜，他的正常维持不到三秒钟。
“晚上好，伊万斯。”波特一看到她走过来，一只手立刻伸向了他那一头乱糟糟的黑发，另一只手插进口袋，像是站不直似的七歪八扭地摆了一个pose，朝她露出标志性的吃屎一般的咧嘴笑。
莉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丝毫没理会他，对一旁尴尬的莱姆斯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我们走吧？”
莱姆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波特就抢先开口了。“要去巡逻了？”他的目光饶有兴趣地落在她胸前的级长徽章上，又转回她脸上。“哎呀，就是这种时候让我觉得，做一个级长也没那么无趣。”他那副遗憾的口气，好像在说他没当上级长只是因为他不想。
“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选你当级长的。”莉莉冷冰冰地说。
波特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你在意这个？这么说如果我是个级长的话……你就会答应跟我约会了？”
他的这句话起到了无与伦比的效果。莱姆斯不忍直视地闭上眼睛，而莉莉缓缓转过身，两只手垂在身侧紧紧握成拳，嘶嘶喘着气，看起来快要抓狂了。
“无论你是级长还是魔法部部长还是黑湖里的巨乌贼，我都不可能跟你约会！永远！不可能！”
直到离开公共休息室，朝巡逻地点走去，莉莉还是觉得怒火在自己的喉咙口熊熊燃烧。
“刚才的事，对不起。”莱姆斯快步跟了上来，低声说。
“你没必要为别人说对不起。”莉莉厉声说。她马上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冲了，而且是对着无关的人，于是做了一个深呼吸。“抱歉，我有点控制不住情绪。我实在是受不了詹姆·波特了！我真不知道他顶着那么大的脑袋是怎么能走路的，就好像他仅仅只是存在还不够烦人似的！”
“詹姆在你面前确实总是表现得像个傻瓜。”莱姆斯说，“他只是太想获得你的好感了……”
“我看他是接受不了整个世界并不都是围着他转的事实吧。”莉莉冷笑一声。“说真的，你能想象出比他更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吗？没有一刻停下过炫耀、卖弄自己，不弄出些哗众取宠的事情就浑身不舒服！他那颗脑袋里除了自己大概装不下其他人了吧！”
莱姆斯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但莉莉显然没有察觉。“詹姆不是自私的人，”他轻轻地说，带着些许劝说的意味，“他正常的时候还是很会关心人的，如果你给他机会的话——”
“给他机会？为什么要给他机会？在目睹他今天对西弗做了那样的事之后？”莉莉冷笑一声，言辞尖锐，提到今天的事，莱姆斯的视线也微微有些闪躲。“他白天能在走廊里一时兴起对着我的朋友施恶咒，晚上就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说要跟我约会？他到底哪来的脸？”
“那件事不全是——”
“——完全是他一贯的作风！”莉莉的声音更大了，“为了找乐子，或者是别的什么愚蠢的原因，随便欺负别人，把给学院扣分当成荣耀，完事之后还为自己那些愚蠢至极的恶作剧而洋洋得意！偏偏那个布莱克还跟着他起哄，还有个佩迪鲁没脑子一样地拥护他、恭维他，让他的脑袋膨胀得像巨怪一样大！”
“马琳告诉我，前几天她看到他们三个凌晨五点多从肖像洞口爬进来，一身的泥土和树叶。凌晨五点！天知道他们一整晚都在外面干了些什么……”莉莉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丝毫没有注意到莱姆斯变得僵硬的神色。“……以他们的德性，大概又策划了什么羞辱人的恶作剧吧，我想！”
“莉莉，他们不全是你想象的那样……”莱姆斯深吸了一口气，艰涩地说。
“真的吗，你现在还要维护他们？”莉莉倏地停下脚步，双手抱胸，明亮的绿眼睛直视着莱姆斯。“我一直觉得你和他们不是一类人，莱姆斯，可你为什么总是跟他们混在一起！他们会带坏你的！”
“他们是我的朋友。而且我自己能分辨好坏。”不知道是不是莉莉的错觉，莱姆斯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
莉莉嘲讽地笑了一声。“朋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他们做朋友，你比他们好太多了！你没听到波特刚才是怎么说话的吗？那副口气，好像他没当上级长是因为他不想似的，你还在旁边呢，他压根就不在乎你的感受！他就是个傲慢、浮夸、耻高气昂、只会欺凌弱小的混蛋，布莱克跟他也是一路人。佩迪鲁傻乎乎地当他们的小跟班就算了，你怎么也——”
“我不否认他们身上的一些问题，”莱姆斯大声打断了她，语气变得有些危险，“但这也不妨碍我认为他们是我能拥有的，最棒的朋友。”
“恐怕你交朋友的品味有待提高。”莉莉尖锐地说。这话刚一出口她就知道有些过了。
“是吗？”如果刚才还怀疑是错觉，现在莱姆斯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恕我直言，恐怕你在交朋友方面也不是什么好榜样。”
这句反击让想要道歉的话语哽在了喉咙里，莉莉的脸涨红了，绿眼睛亮得惊人。“我警告你别把西弗扯进来。”
“我可没指名道姓，不过看来你也知道我说的是谁。”莱姆斯冷冷地看着她，金色的眼睛闪着光。
“卢平，你怎么敢——你亲爱的朋友今天才刚刚当众对着西弗施恶咒，你身为级长却没有制止他们，你有什么资格说——”
“——因为是斯莱特林那帮人先拿西里斯和詹姆的母亲开荤笑话，你亲爱的西弗也在其中。”莱姆斯打断了她，眼神是莉莉从未见过的冰冷，“你可能没听到，那是一个非常恶毒的玩笑，级长小姐。”莉莉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她确实不知道还发生了这样的事。但此时出于胜负欲和对好友的维护，她不可能屈服。
“那也不是波特在所有人面前羞辱他的理由！他完全可以让教授来处理这件事，而不是像个流氓一样随便对人下毒手！”
“我没说他们做的是对的，但不要表现得像好像你有多么清醒、公正。你的那位朋友整天跟什么样的人混在一起，他们做过什么样的事，你难道就不清楚吗？”莉莉被戳中痛点，她瞪着对方，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根据你所看到的而讨厌他们，但请不要对我的交友指手画脚。因为有些事情，你看不到。”他们负责巡逻的走廊已经到了尽头，莱姆斯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这句话，带着斩钉截铁的坚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带着恼火、愤怒、不服气，以及一丝隐隐约约的愧疚，莉莉没再说话，转过身径直离开了。
他们自那次不欢而散后，再次被分在一组巡逻，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
莉莉坐在东塔四楼楼梯口冰冷的石阶上，默默等待着今晚和她一起巡逻的另一位级长，脑子里却想着别的事。玛丽·麦克唐纳今天中午由麦格教授陪着离开了霍格沃茨，与她道别的时候，那张曾经明媚如今却毫无血色的脸勉强对她挤出一个安慰的微笑，瘦弱的身形随后消失在了壁炉绿色的火焰里。莉莉又想到好友伤痕累累地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心里不禁泛上一阵无力的悲伤，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袭击她的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她无法开口说出施害者的名字，可莉莉心知肚明，整个格兰芬多的学生都心知肚明——
身后传来脚步声，莉莉猛地把脸抬起来，转过身，莱姆斯·卢平写着担忧的脸映入视线，胸前的级长徽章在月光下闪烁着。“嗨，莉莉。”他看起来有些尴尬。他们俩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今晚我和你一组。”
“啊……是你啊。”莉莉抹了一把脸，勉强对他抿嘴笑笑，打算起身。“抱歉……我们走吧。”
“没关系。”莱姆斯按住了她的肩膀，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我有点腿酸，也想坐一会儿。”
两人并排坐着，中间隔着一只手臂的距离。
“玛丽的事，我很遗憾。”沉默良久，莱姆斯轻声开口道。 “她……还好吗？”
“她没什么大碍了——身体上，我是说。”提到好友，莉莉的身体微微一颤，“她今天中午走了，她的父母要接她回家，可能这个学期都不回来。”
“休息一段时间，也挺好的。”莱姆斯轻声说。
又是一阵沉默。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的朋友。”莉莉很突然地说。莱姆斯反应了半晌才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一下子显得有些慌乱。
“啊，那个……应该道歉的是我。”他尴尬地说，“我那天说话有些重了，我也不该说你的朋友……”
“恐怕你说的是对的。”莉莉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想到玛丽，又想到西弗勒斯，那种无力的酸涩和挣扎又涌上心头。眼眶一阵湿热，她没忍住吸了吸鼻子，把脸埋在手心里。
“我……”莱姆斯看她这副样子，有些无措，想伸出手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这件事，不一定跟他有关啊。”
“我知道真正的凶手是穆尔赛伯。他对玛丽的恶意几乎能写在脸上。”莉莉重新抬起脸，绿眼睛冷冰冰地盯着走廊立柱在月光下的影子。“但我也知道，这件事肯定不止他一个人参与。”
“我跟西弗对峙过，他说这件事情与他无关。我愿意相信他，可是每次我看到他和那些伤害过玛丽的人待在一起——他那些所谓的‘志同道合的朋友’，我都觉得很难受。他难道看不出来那些家伙对麻瓜出身的人抱有什么样的看法吗？我已经不止一次地听到他们在背后管我叫——”
“莉莉。”莱姆斯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地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那个词，“不用理会那种话。喘口气，慢慢说，我这儿有巧克力。”
“……谢谢。”莉莉紧紧攥着莱姆斯递过来的巧克力，没有拆开。“我越来越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这两年，我们为类似的事吵架的频率越来越高。可他总是会来道歉，我也总是会心软，即使有些时候我觉得他根本就不明白我到底为什么生气。他有一次甚至说，他的朋友们总有一天会明白，我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得出这种话的！难道在他眼里，除了我以外的麻瓜出身就活该被歧视、被伤害吗？”她知道她突如其来的诉苦在莱姆斯听起来可能会很奇怪，也许前言不搭后语，但在莱姆斯关心的眼神下，倾诉的欲望止不住地喷涌而出。
“但是我又知道，西弗勒斯他……是真的很在乎我，我自己也没办法放弃他这个朋友。可这一次不一样，穆尔赛伯那伙人是真真切切地伤害了玛丽，而他还是装作没事一样，跟他们混在一起。不管他有没有参与，我都觉得我没法再直视他，但是看着他恳求的样子我又觉得难受，又开始给他找理由。也许他是被迫的，也许他不是那样想的，只是被洗脑了……”
“也许有些时候，人们在关于朋友的事情上就是会有些盲目。这对我们来说都一样，不是吗？”莱姆斯叹了口气。莉莉微微扯了扯嘴角，知道他这话也在自嘲，但她很快又摇了摇头。
“但我最害怕的是，我有一天会发现，他其实一直以来都从心底里认同那些人的看法，他真的觉得我是……肮脏的。到那时候，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够割舍跟他的这段友谊……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他是我在魔法世界遇到的第一个朋友。”
“啊……这我不知道。”莱姆斯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轻声说道，“那么……他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
“是的……很重要。”莉莉颤抖着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太糟糕了。”莱姆斯低声说，“我很抱歉，莉莉。”他坐得近了些，试探性地把手搭上她的肩膀，轻轻捏了捏。莉莉顺势往他怀里靠了靠，把头倚在他的肩膀上。莱姆斯似乎被她突然的亲近吓了一跳，整个人显而易见地抖了一抖。
“嗯……？”莉莉抬起头看他，困惑地眨了眨眼，“你不是想要抱我吗？”
“呃……我……我是想——不不不不是！”莱姆斯慌乱地说，脸颊迅速泛红，一只手僵硬地揽住她的肩，又一下子弹开，“我的意思是，呃，如果你需要的话……”
他手足无措地看着她，莉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主动地靠过去，用力地抱住了他。她都快忘了面前的这个男孩是多么敏感和体贴了。“是的，我很需要。谢谢你，莱米。”
她感受到莱姆斯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双手无声地环抱住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梅林啊，他可真瘦。莉莉暗自想着，默默感受着手下瘦削得突出的脊骨。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议论你们之间的事……但我或许可以说一些我的建议？仅供参考？”莱姆斯迟疑地说。
“当然。”
“前段时间，西里斯也做了一件……很出格的事。我很生他的气，也想过永远不再理他。”莱姆斯轻声说。莉莉眨了眨眼睛，松开了抱着他的手，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他。她也对这件事有所耳闻——那段时间，形影不离的掠夺者四人关系似乎降到了冰点，没有他们的玩笑和嬉闹声，整个霍格沃茨的人都觉得城堡里似乎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后来他们又很快地和好如初，事后也有人想去探究这场矛盾的前因后果，可是四人的口风都出乎意料的紧，至今都没人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和他冷战了差不多一个星期。那几天其实真的挺折磨的，一想到那件事就生气，恨不得撕了他。但又狠不下心，一看到他跟我远远地保持着距离，就觉得难过、无力。詹姆和彼得也很难做，看到我们四个人就这样分崩离析，我又觉得痛苦、不甘心。”莉莉默默点头，完全能够感同身受。
“后来詹姆实在受不了了来找我——谁能想到我和西里斯冷战他是第一个绷不住的呢。”莱姆斯咧了咧嘴，“我以为他是来劝我原谅西里斯的，可他却说，让我好好想想，如果觉得一段关系给自己带来的负面情绪价值已经远远大于正面，或许……停止对这段关系的消耗，不要再折磨彼此，才是最干脆的。”
“詹姆·波特能说出这么睿智的话？”莉莉脱口而出。
莱姆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说了，他正常起来还是很正常的，如果你给他机会的话——”
“行了行了，不说他。”莉莉撇撇嘴，“然后呢？”
“他说如果我想好了答案，就去天文塔，西里斯和火焰威士忌都在那里等我。所以我们就好好谈了一次。不管西里斯是自己悟出来的还是詹姆成功说服他的，还是那段时间我们都不理他真的把他给折磨坏了——”莱姆斯轻声笑了笑，莉莉没有从他的笑容中看出对过去一丝一毫的介怀，只有谈起朋友时的亲昵和快乐，“我都相信他是真心跟我道歉，也真心认识到自己错了。而我……也不想失去他，不想失去他们。我看着西里斯的时候，脑子里浮现的还会是他为我做过的事，给我带来的快乐和陪伴，而不是那份糟糕的回忆。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不介意了。”
“都说友谊是无法衡量的，但朋友带来的情绪价值是可以感知的。通俗点说，就是自己开心最重要。或许你也可以找他开诚布公地聊一聊，如果你们之间的问题还是无法解决，如果与他的相处仍然只能给你带来焦虑和痛苦，那不如……结束。还不至于连从前那些美好的回忆一起消耗掉。”
一阵沉默。
“……我不是怂恿你跟他绝交啊，只是我的一点小建议，你随便听听就好。”莱姆斯紧张地盯着莉莉安静的侧脸，补充道。
莉莉噗嗤一声笑了。“谢谢你，莱姆斯，我会好好想想的。”
“我的荣幸。”莱姆斯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手表，“呃，我们是不是该去巡逻了？”
两位级长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大半夜要待在这条空无一人的冰冷的走廊里，连忙站起身来。
“顺便说一句，我知道是你们做的。”莉莉整理着胸前的徽章，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是谁做的？”莱姆斯眨了眨眼。
“穆尔赛伯。我看见他躺在校医院里。”莉莉轻轻哼了一声。“一看就是波特和布莱克的手笔。”
“啊，那件事的话，我和彼得也有出一份力。”莱姆斯耸了耸肩，“也就是为什么格兰芬多正正好丢了200分。”
她盯着他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翘了翘。“丢得挺值的。”她轻飘飘地说。莱姆斯笑了一声。“——但那并不是说我赞成那类事情！”莉莉急忙补充，“只是……”
“在朋友的事情上偶尔盲目一下，对吧？”
“以及我还要说明一点，那也不会改变波特是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的事实。”她补充道。
莱姆斯耸了耸肩。“很公平。”
他们对视一眼，又忍不住偏开头，笑了起来。
END.
这篇的灵感来源其实是我翻译的Revival of the Past里的一段莱姆斯的爆发
以及参考了原著的莉莉和西弗勒斯对话的一个片段：
“是这样啊，西弗，但我不喜欢跟你一起鬼混的那几个人！对不起，可是我讨厌埃弗里和穆尔赛伯！穆尔赛伯！你看出他有哪点好啊，西弗？鬼鬼祟祟的！你知道他那天想对玛丽·麦克唐纳做什么吗？”
……
“那不算什么，”斯内普说，“开个玩笑而已，没什么——”
……
“我知道詹姆·波特是个自以为是的自大狂，”莉莉打断了斯内普，“这点不需要你告诉我。但穆尔赛伯和埃弗里的所谓幽默是邪恶的。邪恶的，西弗。我不明白你怎么能跟他们交朋友。”
——《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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