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歌至长安

【HP/翻译】Revival of the Past 01

SUMMARY:命运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一个死而复生的人。一个伴他左右的幽灵。一个重获自由的囚徒。一只与同伴重聚的狼。一个得到了父母的爱的孩子。一个被追捕的叛徒。

詹莉复活向。时间线子时代三年级。

分割线用于区分回忆和现实。

本章鹿犬重逢


第一章


詹姆的房间很大。一面墙上贴着魁地奇海报,另一面墙上挂着许多画,桌子上堆满羊皮纸。他的房间显然是红色与金色相间的风格。他们把箱子放在一个旧的木质衣柜旁边,倒在深红色的大床上。詹姆转向西里斯,脸上带着笑容。

 

“那么,我们回学校之后要对斯莱特林做些什么呢?”

 

他们把一整个下午都用来讨论各种各样的恶作剧,规划着他们将怎样把毫无戒心的斯莱特林们耍得团团转。他们为此列了一个清单,包括所有想到的点子、可能用到的物品以及需要研究的咒语。他们甚至还事先计划好了逃跑路线和借口。莱姆斯会为他们感到非常骄傲的。西里斯觉得在詹姆的房间待着比在自己的房间更有家的感觉。这时有人敲了敲门。

 

“孩子们,圣诞晚餐还有一个小时。好好准备,请至少准时这一次!”詹姆母亲的声音在门的另一边响起。

 

“好的!”他们齐声回答。

 

他们决定比赛谁先到餐厅。但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西里斯不知道餐厅在哪里。他迷路了,詹姆只好去找他,于是他们俩还是迟到了。他们打开一扇古老的橡木门,走进波特家的餐厅。餐厅的风格是海蓝色,装饰得很漂亮,墙上挂着许多肖像画和装满了银器的橱柜。相比起整个房间的气派,餐桌倒显得有些小了,也许是为了适应用餐的人数而特意缩小的。

 

“一如既往地迟到,我亲爱的孩子。”坐在桌子首位的老太太说。她的眼睛是深蓝色的,灰色的头发又短又卷。她满是皱纹的脸带着微笑。她的目光落在西里斯身上,打量着他。西里斯在她的注视下不安地扭动了下身子。

 

“你一定是西里斯。詹姆的朋友和一个布莱克?”她像她儿子一样扬起眉毛问道。詹姆开口想要说什么,他的祖母挥了挥手,他立刻闭了嘴。

 

“是的,我是一个布莱克。”西里斯咬着牙说。

 

出乎他的意料,她开始大笑,把椅子向后拉开,站了起来。她看上去虚弱得不可思议,骨瘦如柴,微微驼背。她身材矮小,比詹姆的父亲小得多。她向他走去,疲惫的脸上带着笑容。

 

“你不喜欢当一个布莱克?”她问道,眼里闪烁着笑意。

 

“我讨厌这样。”西里斯不假思索地说,语气尽可能的恶毒。他把这些话说出口之后才意识到这听起来可能有些粗鲁。他还没来得及补充什么,就被拉进了一个拥抱里。对于这样一个瘦小而脆弱的身体来说,她的拥抱有着令人惊讶的力量。香草的气息笼罩着他。西里斯害怕如果他回抱她会把她压碎。

 

她在他耳边低声说:“欢迎来到波特家,我的孩子。”

 

她接受了他。西里斯想哭,但他没有,因为那样詹姆就可以无情地嘲笑他了。詹姆在祖母放开他时咧嘴笑了起来。他们坐在詹姆的父母,多莉娅和查勒斯·波特身边。詹姆迫不及待地想要介绍其他的家人。他的祖母名叫艾丽西亚·菲奥娜·波特。坐在他们前面的女人是卡珊德拉·艾丽西亚·波特,她是詹姆的姨妈,没人叫她卡珊德拉,大家都叫她卡西。

 

卡西姨妈一头乌黑的长卷发,几乎没有夹杂银丝,有着深褐色的、小鹿一般的眼睛。她非常美丽,但她的左脸遍布伤疤,看起来像是烧伤的痕迹。西里斯看着她不存在的左臂,脸色微微发白。她给了他一个安慰的微笑。

 

握着她的手的男人是她的丈夫,盖罗姆·丹尼尔·波特。他的体格相对健壮,但看起来并不笨重。他的头发是深棕色,看上去几乎是黑色的,长及他的肩膀。他金色的眼睛似乎在微笑地看着西里斯。他的眼睛让西里斯想起莱姆斯的眼睛,它们几乎是一样的颜色。他穿着短袖衬衫,裸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古铜色的肌肤上像是刻着一张伤疤地图,似乎是曾经有什么东西试图将他撕碎。

 

晚餐是在愉快的闲聊中度过的。詹姆和西里斯谈论着霍格沃茨和过去几个月里他们所做的恶作剧。卡西姨妈跟西里斯说了很多詹姆小时候的糗事,这让詹姆十分恼怒。比如他七岁的时候造了一个木筏并试图带着它去航海,却没有提前测试它是否能浮起来。他最终掉进了一个鸭子窝,还被愤怒的鸭子们咬了屁股。西里斯笑得肚子疼,因为卡西姨妈甚至还模仿了詹姆当时的表情。詹姆脸红了,作为报复,他恳求祖母讲讲卡西姨妈和他爸爸的尴尬童年故事。他们的晚餐大部分时间都在哈哈大笑。

 

食物非常美味,毕竟是詹姆的母亲和祖母在家养小精灵们的帮助下一起做的。波特家有三个家养小精灵,它们在厨房里吃饭,因为它们不愿意与主人们一同进餐,认为那样不合规矩,这让波特一家十分无奈。

 

盖罗姆教他们用桌上的装饰品苹果来玩杂耍,因此被他的妻子狠狠敲了一下后脑勺。自从霍格沃茨一年级入学的那顿大餐之后西里斯从来没吃过这么多,而甜点甚至都还没上桌。就在他想到甜点时,冰激凌和三个大蛋糕出现在了桌子上,分别是巧克力、苹果和肉桂香草口味的。在把每种冰激凌和蛋糕都尝了一点之后,西里斯觉得自己饱得能在地上滚起来。其他人看起来也跟他吃得一样撑。好像有人按了慢动作的按钮似的,所有人缓缓地从餐桌边起身。

 

晚上剩下的时间他们都在起居室里,等待着钟声敲响十二下后拆礼物。一棵圣诞树被红金相间的绸带装饰着,占据了起居室很大的一部分空间,金色的星星挂在顶端闪耀,整棵树在起居室的暖色调下辉映着温馨的亮光。西里斯没法不注意到它与布莱克家的圣诞树风格多么地大相径庭。角落里摆着一台古老的钢琴,祖母打开琴盖,开始演奏圣诞颂歌,他们都全心全意地跟着唱起来。过了一会儿祖母又开始弹起华尔兹,查勒斯和盖罗姆纷纷邀请他们的妻子跳起了舞。两对夫妻的舞步轻快地扫过地板,西里斯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从来不会纯粹为了享受乐趣而跳舞,更不会像詹姆的父母那样开怀大笑。他觉得自己正身处在一个被真正称为“家”的幸福的地方。西里斯和詹姆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巫师棋大战,由于盖罗姆和卡西的帮助,这场大战最终被宣布无效。

 

时针一指向十二点他们就打开了礼物。西里斯再次感到不知所措——他收到了来自每一个波特的礼物,而他只有糖果能给他们。他决定明年要像詹姆一样给波特家的每一个人都好好准备礼物。他甚至从詹姆的父母那里得到了一把新扫帚。当他说他不能接受这么贵的礼物时,他们只是笑着挥了挥手。詹姆和他都得到了很多恶作剧用品、一本关于玩笑咒语的书和许多其他有意思的东西。所有的礼物都拆完并且清理完毕后他们被赶上床睡觉。在沾到枕头之前他们就已经累得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詹姆把西里斯叫醒,甚至没给他时间换下睡衣就把他拉到楼下吃早餐。詹姆的母亲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的盘子上盛满了煎饼,看起来搭成了一个不太稳定的煎饼塔。

 

“波特家特制煎饼!”男孩们坐下的时候她微笑着冲他们眨了眨眼。詹姆的父亲已经坐在桌边读预言家日报了。煎饼尝起来像香草、肉桂和苹果,空气里都弥漫着它的味道。嘴里塞满美味的煎饼,身边是波特夫妇热情的招待,西里斯感觉自己终于,并且是第一次,有了家的实感。从那以后,煎饼的香味就成了他对家的回忆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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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比十三年以来的任何一次都休息得要好。他感到温暖而舒适,一种他早就已经忘记的感受。这感觉不像是他牢房里的那张小床,而是一张正常的、舒适的床。他呻吟着翻了个身,认为自己一定是还在做梦。恐惧开始在胃里积攒,他不应该以任何方式感到舒服或愉悦,否则摄魂怪会再来。他没有睁开眼睛,掐了掐自己的胳膊。什么都没发生,于是他又掐了一次。

 

“掐也没用。你醒了。说真的大脚板,睁开眼睛!”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语,伴随着一声轻笑。他很熟悉这个声音,从十一岁开始就烂熟于心。它有着独一无二的音色和语调。

 

他睁开眼睛,挺直腰板弹坐起来。把头埋在他耳边说话的这个人被吓了一跳,他迅速地后仰,以免撞到西里斯的头,却忘了自己正坐在椅子上。他失去了平衡,连同椅子一起向后倒去。詹姆·波特四仰八叉地躺在翻倒的椅子上,揉着后脑勺。

 

“你最好不是故意的!”詹姆大声叫着,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多亏了你,我现在后脑勺上有个大包!”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西里斯下意识地说:“不用谢…?”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面前站着已经死去的最好的朋友,表现得就像从来没死过一样。他甚至看起来像是被杀之前的样子。鲜活明亮的金褐色眼睛闪烁着快活的光芒,而不是死气沉沉。生动的面容上洋溢着温暖的笑意,而不是毫无生机的僵硬和冰冷。西里斯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抓住詹姆的手腕,手指颤抖着去触碰那处被阳光亲吻的皮肤。他可以感受到指尖下跳动的脉搏。活着。

 

西里斯混沌的脑子处理不了这样的情况。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詹姆在西里斯差点倒下床之前接住了他。他暗自笑了笑,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西里斯被吓晕过去。他轻手轻脚把人放回床上躺好,确保他被温暖的厚毯子严严实实地盖住。他把一缕发丝从西里斯脸上拨开,小心翼翼地摸摸他的头,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他设法在西里斯睡着的时候把他身上的脏污清理干净了。

 

自从他们把西里斯从那个冰冷的地狱里救出来后,他就一直处于高烧的状态,现在终于差不多退烧了。他的皮肤也不再因止不住的冷汗而湿润黏腻,这让詹姆松了一口气。

 

詹姆想杀了世界上所有的摄魂怪。它们几乎毁了他最好的朋友。他无辜的兄弟。当詹姆看到他倒在牢房冰冷的地板上时,他害怕自己来得太晚了。他害怕他失去了他最好的朋友,就像西里斯曾经失去他一样。于他而言,死亡降临得迅速、无痛,可是死去之后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朋友们和他的儿子为他和莉莉的死而悲痛,这样的折磨才是最难以忍受的。当他们把西里斯扔进阿兹卡班的时候,他大哭大叫。莉莉没能阻止他扑向那些逮捕西里斯的傲罗们,然而他只能径直穿透他们的身体。他讨厌无能为力。看着西里斯被摄魂怪折磨,看着那些怪物吸走他的好友的所有快乐,这让他发狂。听到西里斯在那些最糟糕的夜晚呼唤他的名字,他孤独的、颤抖的声音让他心碎。莉莉几乎每天晚上都在他为西里斯哭泣时紧紧抱着他。

 

詹姆和莉莉能够在这个世界上行走,但无法触碰任何东西,也没有人能看见他们。他们死后被给予了一个选择。他们可以去天堂,或者是留在这个状态下观望和等待。他们都不想把莱姆斯、西里斯和哈利抛下。他们发誓要守护着他们,等到他们死后再一同前往天堂。

 

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他们不得不眼睁睁看着莱姆斯变形,他们死后的每一个月圆之夜对他来说都愈发糟糕。有一次他差点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莱姆斯的孤独几乎是可以感受到的,但是他相信了西里斯是个叛徒的事实让詹姆一开始非常生气,但这之后他只是为好友感到难过,因为莱姆斯必须封闭掉大部分对掠夺者的感情和回忆才能不让自己彻底疯掉。莉莉尝试去拥抱他,就像试图拥抱西里斯一样,但她只是穿透了他们的身体。

 

看着自己的儿子被那肥胖的海象、那头小肥猪和那匹瘦马虐待对他们来说更是痛苦的折磨。看着儿子怀疑他的父母是否爱他让他们泪流满面。他反复梦见他们被杀害的那个夜晚,这令他们心情沉重。当他因为不被允许吃晚饭而饿得肚子咕咕叫,詹姆只想紧紧地抱住他。他是如此的瘦小,那头肥猪宽大的衣服更是凸显了这一点。詹姆大发雷霆,试图把所有东西都往德思礼一家人头上砸,而莉莉甚至没有阻止他的事实说明了一切。然而不幸的是,他根本触碰不了任何物品,所以没法砸到那家人,这令詹姆非常失望。

 

他们永远不会忘记哈利收到霍格沃茨的来信、他交到第一个好朋友罗恩和他第一次见到霍格沃茨的时候,他们有多么为他高兴。他们看着哈利为了抢回纳威的记忆球而骑着飞天扫帚俯冲了五十英尺,并因此入选了魁地奇球队,莉莉对于儿子无视规则感到有些失望,但詹姆兴奋极了。他和莉莉在哈利的每一场魁地奇比赛上大声欢呼。他为儿子的飞行天赋感到骄傲,就像他一样,他们都热爱在天空中翱翔。他觉得孩子们与巨怪的战斗并不像莉莉说的那样令人担忧。而当哈利得到隐形衣时,詹姆在房间里跳舞,莉莉皱着眉,但她无法掩饰眼眸中闪烁的笑意。

 

当他们在哈利教授的后脑勺上看到伏地魔的脸时,他们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场噩梦。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混蛋就不能放过他们的儿子呢?哈利试图保护魔法石,但他几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詹姆和莉莉决不允许他们的儿子在变得衰老、头发花白之前死去。

 

詹姆知道没鼻子不会放弃伤害他的儿子,这种感觉深深植根于他的内心。他是对的,因为第二年伏地魔又一次试图杀死他的宝贝。他真希望自己能掐死日记本里那个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他害怕伏地魔会一次又一次地尝试,更害怕有那么一次他会成功。詹姆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命运给了他一个机会。起死回生之后发现自己在一个棺材里醒来可不是常有的事。他不知道自己有幽闭恐惧症,直到他意识到自己正被埋在地下六英尺的地方。他惊慌失措,差不多炸掉了半个墓地。

 

命运把他带回人间只有一个条件。不,其实是两个。第一,他只能直接告诉一个人他是谁,比如直白地说“我是詹姆·波特”。他也可以留一些线索和暗示,比如他是一个掠夺者或是他的阿尼玛格斯形态等信息。他和莉莉讨论过之后决定告诉西里斯。其余的人要么自己发现,要么只能被西里斯告知。哈利最好从邓布利多那里得到这个消息,因为詹姆十分怀疑如果他只是站在那里说“嗨我是你爸爸”,儿子是否会相信自己。

 

第二,他的复活需要一个牺牲。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没鼻子的死亡就足够满足这个条件了。他有四年的时间把伏地魔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他的儿子被预言要杀死伏地魔,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能帮助他。他非常期待杀死那个老混蛋。他是他的家人所遭受的痛苦的源头,而他要让他付出代价。

 

想到这一切,詹姆的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他感到一双手臂环抱着他,被触碰的地方洋溢着暖意。他转过身,他的妻子正站在他身后。她是透明的,作为幽灵的特点之一。命运让他起死回生的时候,莉莉也变成了附在他身上的幽灵,只要他还活着,她就会一直在他身边。当他死后,他们会一同上天堂。他能够触碰她,因为他曾经死过,而死人是可以触碰彼此的。尽管他又一次活过来了,但在某种意义上他仍然算是死了。莉莉详细地向他解释过,但他只需要知道他仍然能将她拥入怀中就够了。詹姆把她抱紧,吻了吻她的唇。

 

“哈利怎么样?”

 

“跟我那个姐姐待在一起还能怎么样。”莉莉叹了口气,“我开始觉得你想让她做噩梦的主意没那么糟糕了。”

 

“那个主意很棒!”詹姆大声说着,对她略带不赞成的表情咧嘴一笑。她的眼神透露出她并没有像她脸上表现出来的这么不赞成。她的目光转向床上病恹恹的西里斯。

 

“他怎么样?”

 

詹姆也叹了口气,看向西里斯。“他的烧退了,也不再在梦里喃喃自语和咳个不停了。”他轻笑一声,“嗯,其实他刚才醒过,但是看了一眼我英俊的脸就又晕了过去。”

 

莉莉对着丈夫的玩笑翻了个白眼。他牵着她的手,把她拉进厨房,打算为西里斯做一些波特家特制煎饼,等他醒了之后吃。

 


西里斯第二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詹姆。他不应该感到失望的,因为詹姆已经死了。死人是不可能复生的,但是看见詹姆的感觉太好了,即使这只是他的幻觉或梦境。他环视着这间房间,惊讶地发现自己正躺在詹姆儿时的卧室,而不是阿兹卡班冰冷的牢房。天啊,这里和詹姆十六岁时搬走之前一模一样,墙上挂着掠夺者的素描和照片,甚至连桌子上堆着的羊皮纸和老课本都没变过。他以最快的速度从床上爬了起来,站起身的时候有些摇晃,大概是躺了太久的缘故。他穿着宽松的棉裤和暖和的红色毛衣,而不是破烂的囚服。他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好让他的大脑处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好吧,首先,他不知道怎么的逃出了阿兹卡班,来到了波特庄园。第二,他正在詹姆的房间里,穿着正常的衣服。第三,香草、肉桂和苹果的味道正从敞开的门飘进来。他不假思索地跟着那味道,直到站在厨房的门前。他可以听见里面传来的笑声,而当他认出那个笑声时,他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厨房的门。

 

一个高高瘦瘦的、头发乱糟糟的男人背对着西里斯站在火炉前。他似乎在做煎饼,炉子旁放着一个盛着煎饼塔的盘子。当他侧过身准备把另一个煎饼放到盘子上时,西里斯看见了他的脸。绝对没错。站在那里的人看起来像是詹姆·波特。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詹姆·波特已经死了。西里斯瘫坐在地板上。那个人迅速地转过身,手里拿着一把锅铲,穿着一件粉色的褶边围裙。这件围裙是詹姆母亲的。如果他没有震惊得全身石化,他肯定会好好嘲讽一番詹姆穿粉色的样子是多么可笑。

 

相反,他摇着头,嘶哑地低语:“不,不……詹姆死了……死了……”

 

詹姆以最快的速度脱掉围裙,有点尴尬。他没有想象过向西里斯解释自己为什么活着的时候会穿着一件粉色围裙。莉莉消失了,留给这对好友一些私人空间。他半跪在西里斯面前。

 

“大脚板,我在这儿。”

 

愤怒在西里斯的血管里翻涌。“你不是詹姆!”他吼道,詹姆吃了一惊,“别再假装是他了!”

 

“不,我是詹姆!我是尖头叉子啊!”

 

“你不是尖头叉子!尖头叉子死了!詹姆死了!”西里斯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的手一会儿握紧一会儿又松开。詹姆仍然半跪在地板上,震惊地看着他。他迅速起身,站在西里斯面前,阻止他走来走去。

 

“我没死!还是说我现在看起来像具尸体?”詹姆这么说是为了缓解气氛,尽管他知道这可能有点不太合适。

 

“他死了!我看见了他的尸体!我亲手合上了他的眼睛!我哭着喊着让他醒过来!”西里斯冲着他的脸吼道。詹姆感觉像是被扇了一巴掌。

 

他轻声说:“我知道……”

 

西里斯发出讽刺的笑声。“哈,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失去另一半的自己?!”

 

“我知道,但我真的是詹姆!”他伸出手,触碰西里斯的肩膀。

 

“别碰我!”他甩开詹姆的手,“你没听见我说话吗?!他死了!我等于是杀了他!”

 

詹姆觉得好像有人把他胃里的空气都吸走了。他疯狂地摇着头。“不,不!”詹姆大喊着,“你没有杀我!你是无辜的!”

 

“我等于是告诉了那个蛇脸你们藏身的地方!是我说你们应该用彼得做保密人!是我害死了你们!”詹姆心中的一部分感到如释重负,因为西里斯刚刚用的是“你们”,这表示他已经开始相信自己真的是詹姆·波特了。另一部分则感到愤怒,因为西里斯仍然认为他杀死了他们。

 

他不假思索地扇了西里斯一巴掌。西里斯捂着刺痛的脸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你这个愚蠢的白痴!是你对我施了那个该死的杀戮咒吗?不是!是你亲口告诉伏地魔我们藏在哪里吗?不是!你没有杀死莉莉和我!彼得和那个蛇脸才是罪魁祸首!你总是试图保护我们,而我们因此爱你!”詹姆对他怒目而视,“还有,我郑重声明,我是詹姆·波特!我他妈的应该知道自己是谁!”

 

西里斯似乎要开口反驳什么,但詹姆没给他机会。

 

“那只老鼠什么也没对我说。我过去和现在都不是食死徒,也永远不会成为那些血统歧视的杀人犯!当你告诉我你害怕变得像你的家人一样的时候,我在。当你抱着我和我一起为我父母的死哭泣的时候,我也在。我们四个人总是会变成月亮脸、虫尾巴、大脚板和尖头叉子……”詹姆脸上带着微笑,退后一步,开始做他们每个满月都会做的事。他感到身体发生了变化。他的手脚变成了蹄子,棕色的皮毛覆盖了他的身体,他的头变得更重,因为巨大的鹿角开始生长,他弯下腰去,四肢着地。一只高大而骄傲的牡鹿昂首挺立。

 

阿尼玛格斯的形态是无法复制的,没有任何咒语或魔药能做到这一点。站在西里斯面前的,是一只活蹦乱跳的、真正的尖头叉子。

 

西里斯颤抖地伸出手。他轻轻地拍了拍牡鹿的头,碰到它温暖的皮毛。它金褐色的眼睛温柔而敏锐地打量着他。

 

“尖头叉子……”没有任何预兆,西里斯扑了过去。詹姆不得不抑制住自己的动物本能,不让自己被吓得后退。他的手臂紧紧环绕着牡鹿的脖颈,用力地拥抱他。

 

“詹姆,詹姆,噢梅林……叉子,詹姆……”他抱着牡鹿的脖子啜泣着,一遍又一遍地喃喃着詹姆的名字。詹姆变回人形,同样用力地回抱着他,沉浸在能够触摸到西里斯的感觉中。他终于可以拥抱他的兄弟了。他把西里斯圈在怀里,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喉咙里发出安抚的声音。西里斯把耳朵放在詹姆心脏的位置,听着他稳定的心跳声。这让他安心,证明詹姆真的还活着,而不是他的幻觉。保险起见他在詹姆没注意的时候掐了自己一把,否则他肯定会笑话自己。听着詹姆的心跳声和呼吸声,过了很久之后,西里斯才冷静下来,抬头看着他。

 

“介意再穿上那条围裙吗?你穿上它看起来还挺性感的!”他几乎是带着流氓的笑容咕哝着说。他的眼睛很红,还有点肿胀,但是那调皮的闪光是不会错的。

 

“混蛋。”詹姆大声说道,但这种攻击并没有什么效果,因为他在笑。他打了一下西里斯的后脑勺,几乎没用什么力气。

 

“哎哟!”西里斯仍然叫道,并假装瞪了他一眼。“这是虐待动物!”他宣布道,摆出了他最好的狗狗眼,噘着嘴。

 

詹姆没法想出一个合适的回击,因为他完全沉浸在笑声中。很快西里斯也加入了大笑的行列。他们多么想念这一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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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詹姆的声音传来。西里斯把头转向他说话的方向。现在是半夜,他们把头埋在厚厚的毯子下。

 

“怎么?”他含糊地说。

 

“你知道你永远都会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兄弟吗?”詹姆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西里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这些话语深深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他确信他会永远记住这些话。

 

“我知道。你也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兄弟……”他在睡着之前迷迷糊糊地说。那天晚上他做了很好的梦。




TBC.

注:原作者对于詹姆的家人有很多私设,跟官方设定不一样,所以就直接用了原文人名的直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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